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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牛小说 > 历史小说 > 穿成男主的懦弱继母 > 第77章

母子四人很快回到王府。

曹觅记挂着几个孩子的休息, 回府后便让双胞胎先睡下了。

戚瑞陪在她身边, 看着她将两个小的安置好。

曹觅从不厚此薄彼,转而又准备送戚瑞回房。

路上,戚瑞有些迟疑地开了口:“娘亲。”

“嗯?”曹觅将目光从枝丫上堆积的雪花上移开, 望着戚瑞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戚瑞道:“其实……我觉得秦夫人那个方法,并非没有可取之处。”

“啊?”曹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
戚瑞便详细解释道:“秦大公子不喜欢读书,秦夫人便以重利相诱, 使之勤读。

“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有些笨, 但并不是全无好处。至少我观秦大公子那模样, 比一般世家纨绔好上许多,该读的书都读全了。”

他轻轻用脚拂开地面上一小堆积雪,当先一步跨过门槛后,又转过身对着曹觅道:“娘亲, 小心脚下。”

等曹觅也跟着跨了出来,他才继续道:“戚然的情况,其实与秦大公子又有类似。

“学堂之上, 我与安弟都能自觉苦读,只有戚然, 易被外界动静惊扰,学至艰涩处, 甚至屡屡生出些灰心丧气的想法。

“我们兄弟三人, 只有他并不热衷于读书。”

曹觅一边认真听他说话,一边点了点头,赞同他对戚然的评价。

戚瑞见她神情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, 便继续道:“王府比之秦府,底蕴财富又更加深厚。

“如果秦夫人能以‘奖励之法’劝得秦大公子向学,娘亲何必吝啬财物?

“效仿秦夫人若能使戚然安心向学,亦不失为一件美事。”

他说到这里,曹觅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方才在马车上,戚然朝她讲述秦夫人的法子,确实有羡慕之意。

在老三心目中,恐怕也希望曹觅跟秦夫人一样,许他承诺,让他向学。

但曹觅在马车上那番话,虽然听着更有道理,但其实是坚定地拒绝戚然的要求。

很显然,王府长公子并不赞同他的做法。

他先是承认秦夫人的办法有些“笨”,但随后又肯定了这个办法的可取之处,言语中,是想劝曹觅满足戚然的要求。

曹觅听完后,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方才我在马车上说的那番话,你可有印象?”她先是问道。

戚瑞自然点了点头。

他记性极好,不可能这会儿功夫就将事情忘了。

曹觅便笑道:“其实,当时那番话只是用来拒绝戚然的表面理由,对于‘重利劝学’这件事,娘亲有些自己的见解,你愿意听一听吗?”

戚瑞正色看向她,颔首道:“自然。”

曹觅花了一些时间组织语言,随后问道:“戚然并不喜欢读书,但无论是书中所学的内容,还是他身周的环境和人,都一直跟他强调读书是一件有意义的,非常好的事情。

“很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,方才在马车中时,我说的那番话,虽然是他不希望,不喜欢听到的,但却是他能够接受的。

“对不对?”

戚瑞想了想,道:“对,确实是这样。”

“嗯,前提条件我们梳理清楚了,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……”曹觅顿了顿,笑着看向戚瑞:“这种情况下,你觉得我许以重利令他继续向学,会令他更喜欢学习呢?

“还是保持原状,什么都不做,会令他更加喜欢学习呢?”

戚瑞几乎是立刻脱口答道:“自然是许以重利。”

听过了秦大公子的故事,戚瑞已经十分赞同这个观点。

他又补充道:“自古建立奖惩规则,不就是为了更好地促成结果吗?

“什么都不做,如何能使戚然做出改变?”

曹觅笑了笑,道:“嗯,你这种理解是比较普遍的,但娘亲要告诉你,不是的。”

戚瑞诧异地朝她看过来。

两人这一番对话下来,已经回到了戚瑞的院落。

曹觅便除去了厚重的披风,牵着戚瑞来到烧得暖和的榻上。

院中的婢子及时送上两杯热茶,母子一人一杯喝下,暖了暖身子。

轻吐出一口气,曹觅才接着说道:“我认为,在这种情况下,什么都不做,才能令他积极向学。”

戚瑞皱着眉头,将手中的茶杯放下,询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

“嗯……”曹觅想了想:“我接下来要说的结论,你可能并不能信服,我想……我们可以做一个小试验,探究一下。”

戚瑞有些诧异:“试验?”

曹觅点点头:“实践出真知,有结果你才会信服。”

“嗯。”戚瑞同意了,他继续问:“要怎么做试验?”

曹觅想了想,道:“羊毛坊中,有一种工作,叫‘缠毛线’。就是要女工们将纺出来的羊毛线缠成一个一个毛线球,方便织毛衣的人后续的使用。

“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什么手艺,单纯只需要时间,而且过程十分枯燥。”

戚瑞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他并不知道曹觅为什么转而提起了这件事。

曹觅便神秘一笑,道:“这样,我让人去羊毛坊取几筐毛线过来,我们在府中找几个婢女来做这份工作。让她们先放下手中的活计来缠毛线,缠上整整一个时辰。缠完之后,她们必须告知其他人,缠毛线是一项非常有趣的工作,自己想要一直做下去。(注一)

“你看,这样一来,她们的处境是不是和戚然有一点类似。”

戚瑞张了张嘴,似乎有话想说,但思考一阵之后,终究是点点头,赞同道:“是。”

“嗯,然后呢,做了同样事情的婢女会被分成两组。”曹觅继续说道:“第一组由你来看着,缠毛线的工作结束之后,你每人分予她们一两银子,作为这一个时辰缠毛线的额外工钱。

“第二组由我来负责,工作结束后,我会给她们每人两个铜板的额外工钱。”

王府的婢女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,她们的月钱虽然不低,但忙碌一个时辰,得一两银子,对大部分人而言还是极有诱惑力的。但是两个铜板……

估计就连王府中负责最低等洒扫活计的粗使婢子,都看不上。

曹觅这样的安排,就区分出了“重利诱导”与“什么都不做”的对照组。

戚瑞已经被勾起了全部的兴趣。

他双眼发亮地问道:“嗯,然后呢?”

“然后……我们就等一个晚上。”曹觅笑道:“一夜过后,我们再遣人,去试探她们对于缠毛线真正的态度。

“看看哪一组,是真正喜欢上了缠毛线这个活计!”

戚瑞一敲桌子:“好!”

曹觅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,忍不住逗了一句:“你是如何想的?”

戚瑞昂着头说道:“府中,除去类似东篱这样的大丫鬟,其它大部分婢女每月的月钱并不算高。

“如果缠一个时辰的毛线,能令她们直接获得一两银子,岂非人人趋之若鹜,争着要做这件事?”

他的双眼熠熠生辉,肯定道:“必定是得了一两银子的那些人,真正喜欢上缠毛线。”

曹觅点点头:“嗯,你这样的分析,似乎也有道理。”

她俏皮地朝戚瑞眨了眨眼:“那我便让东篱去准备毛线了,我们拭目以待。”

戚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:“拭目以待!”

——

“……有奸细纵火!有奸细纵火!快,快起来救火!”

“他们往东边逃了,追!快追!”

“将军有令,所有兵卒集结,往南城搜索奸细!首先擒得逃犯者,赏羊百只!”

“……”

静寂的冬夜中,拒戎城的戎族军营陡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慌乱的叫喊声。

普通的戎族将士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就被从被窝中撅起来,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,准备列队。

一个百夫长抓住了前来传令的通报官。

他揪着通报官的领子,借着营地周围的篝火看清了他深眼窝高鼻梁的戎族面容。

粗喘了一口气,百夫长询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?将军呢?”

通报官愣愣地摇了摇头:“不……不知道,我只是来传信的。”

“呸!”百夫长往地上啐了一口,“将军人都不在,我怎么能相信你一个小喽啰?”

通报官从怀中掏出一副布帛:“你,你自己看!”

百夫长将布帛展开,看清了其上的戎族文字和将军特用的印章。

他将布帛扔回给通报官,又一把推开了他,转身按照布帛上的命令,回去整兵准备出发了。

很快,一串串杂乱的脚印踏破了拒戎城中白雪街道,城中各处火光四起,喊叫声、马嘶声不绝于耳。

拒戎城守将在罗轲身旁醒来,皱着眉往外一张望:“怎么回事?外面怎么乱起来了。”

罗轲拂了拂垂落在鬓边的发丝,将头靠上他的肩膀,柔声道:“是不是昨日来城中的那群人作乱了?”

她抱着双臂,有些胆怯地说道:“奴家还记得那个什么亲王摄人的眼神,真是吓煞奴家了。”

“别乱说。”满脸胡子的守将看了她一眼,很快起身,“不行,我得出去看看。”

罗轲拉住了他的手,泫然欲泣道:“大人……”

守将抱了抱她:“没事,你在这里躲好,别出去乱跑,天亮之后我找时间回来一趟。”

罗轲这才心安了,抹去眼角的泪花点了点头。

守将三两下整理好自己的装束,直接出了门。

他前脚刚踏出罗轲的院落,罗轲后脚就变了脸,冷冷“哼”了一声。

戚三带着张望乡等人从院外进来。

他半点没有废话,直入主题对着罗轲嘱咐道:“我带着张望乡这些人先出城,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,你便说这些汉人奴隶受了惊慌逃跑了。

“你将伪造的戎族文书收好,等着守将那些‘罪证’被发现之后,我会再回来接应你。”

罗轲面无表情点点头:“我知道,你们快走吧。”

张望乡有些踟蹰。

他看着罗轲,出口的话却是对着戚三去:“一……一定要将罗轲姐留下吗?罪证等那个亲王自己搜就行了,罗轲姐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
戚三皱着眉,还未开口,就见罗轲狠狠瞪了张望乡一眼。

“见不到那些人的死状,我是不会走的。”她攥着拳头,“你们快走,别给我添乱!”

戚三知道她这是在帮忙,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。趁着张望乡等人被她震慑住的关头,将张望乡一行都带出了院落,往他们规划好的出城路线上走。

走了一阵,还未到城墙边,他们便看到东面的方向燃起熊熊的火光。伴随火光腾起的滚滚黑烟融进了漆黑的夜色中,很快随风弥漫在整个城池上空。

隔着这么远,戚三觉得自己也能闻到那股骨肉烧灼的味道。

众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,张望乡咽了一口口水:“那里是那个亲王暂住的府邸……你……你们的人动手了?”

他是城中一个汉人奴隶,临到行动前还窝在马棚里面干活,脸上沾满了黑黑黄黄大小不一的脏污。

此时,这些斑驳在橘色火光的映衬下,扭曲成一幅抽象而复杂的表情。

戚三点了点头。

他低喝一声唤醒众人的注意力,道:“快,我要先将你们带出城去,随后再回去接应我家主子,继续走,别停下来!”

众人被他唤回神志,重新开始奔跑起来。

张望乡紧紧跟在戚三身后,边跑边问道:“你家主子……真的把那个亲王给杀了吗?”

他们并不知道此次行动的具体目标,还以为戚游要行刺的是队伍中的亲王。

戚三想了想,含糊解释道:“不是亲王,是另外一个重要的人……如今火光燃起,应该证明事情已经办成了。”

张望乡咧了咧嘴,笑道:“嗯,办成就好,你们真厉害!”

戚三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:“行刺是最简单的一个部分,从现在开始,事情才进入最关键的环节……”

——要如何全身而退,是最大的问题!

张望乡有些疑惑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
戚三却闭上了嘴,不再回应他,只闷头往前跑。

路线是早已规划好的,众人有惊无险地来到城墙边,一个个钻过一个狗洞出了城。

张望乡走在最后,戚三与他叮嘱道:“到了外面之后,安抚好你的兄弟伙伴,不要惊慌,一切听从安排。

“你们已经出了城,无论城中发生任何事,后续都有人会来接应你们,带你们安全回到昌岭。”

张望乡张了张嘴,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这种时候没有时间给他感慨,他只能点了点头,随后跟在一个同伴后头,钻了出去。

戚三打理好这些人,立马起身返回罗轲的院落。

拒戎城中的火光燃烧了整整一夜,城里城外,无人得以安眠。

第二日,晨曦微亮时,名唤佐以的戎族亲王,终于凭借自己的身份,和原守城将领的首级,将城中暴-乱的兵卒们整顿了起来。

格尔带着自己的手下,穿着拒戎城兵卒的衣服,混在军队中。

此时城中刚安定下来,兵卒死了好些。

格尔几个虽然是戚游的手下,偏偏却是戎族的面孔,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的不对劲。

他老老实实按照“上级”的命令,在城中巡逻了一个上午。到了午时,终于找到一个休息的空隙,在手下的掩护下来到兵营后方一个隐蔽的角落。

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!

如今城中到处都是搜捕奸细的兵卒,只有兵营,直接空了出来。

“王爷,王爷!”格尔摸到角落外,小声喊道。

戚游的声音很快响起:“进来。”

格尔这才弯着腰,小心走了进去:“王爷,您的伤势怎么样?”

昨夜的行刺比他们想象中的顺利,但撤退时,因为戚游明显盛朝人的长相,差点被发现了。

他为了不引起骚动,暴露自己的位置,硬是挨了一刀,悄无声息地化解了一个危机。

此时,因为受伤之后得不到周全的照顾和休息,戚游唇色有些发白:“无碍,已经上过药了。”

格尔看在眼中,心中十分难受。

他点了点头,随后递给戚游几个饼子,禀告道:“城中的巡逻路线被修改了,不过最迟今晚,我们就能找到机会送您出去!请您再坚持半日。”

戚游点点头,又问道:“戚三那边顺利吗?”

“嗯,应该很顺利。”格尔回答道:“我还没找到机会与他碰头,但是城中并没有关于汉人奴隶的消息,想来他那边应当顺利将人送出去了。”

戚游颔首道:“嗯,我明白了。”

他接着吩咐道:“你先离开吧,夜里找到机会再来找我。”

格尔点点头。

他知道轻重缓急,不敢多留,很快退了出去,继续混入拒戎城的戎族军队中。

——

午膳过后。

被派出去办事的天权和天璇一前一后回到了戚瑞的院落。

戚瑞正捧着一本书做消遣,见到他们回来,直接将书放下。

即使心中焦急,他依旧能维持住表面的镇定。随手端起旁边的热水饮了一口,他才问道:“如何?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

昨日,他与曹觅约定了一个缠毛线的小试验。

王府中,王妃与长公子共同关注的事情,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。

昨日下午吩咐下去之后,接到命令的羊毛坊连夜将毛线送了出来,清晨时,已经将东西送抵了王府。

一个早晨过去,被分成两组的婢女同时完成了缠毛线这个枯燥的活计。

天权与天璇对视一眼,朝着戚瑞行了一礼。

天权先开口,他道:“启禀公子,我去的那个院落,婢女们缠完毛线之后,得到了一两银子的奖赏。

“所有人都对这点意外所得非常惊喜,她们与旁人说起缠毛线是一项有趣的工作时,都面带欢喜。

“据属下观察,这些人应当都是真正盼望着下一次,还能够获得这样的活计。”

戚瑞点点头,又看向天璇。

天璇道:“属下去的是另一个院子,院子中的婢子做了相同的事情,但后续只得到两个铜板的工钱。

“她们……笑起来非常勉强,与其他人谈论起缠羊毛的事情,虽然言语间遵从了王妃的意思,说那是一件有趣的事情,可神态间显然非常抗拒自己的说法。”

戚瑞点点头:“与我所料不差。

“得到两个铜板的人,连自己的谎言都不相信,怎么可能真心觉得缠羊毛有趣?”

天权与天璇闻言,拱手道:“公子英明。”

戚瑞又问:“那你们感觉如何?”

第一次与自己的娘亲打赌,戚瑞虽然成竹在胸,但不免还是十分在意。

所以,他将天权和天璇派了出去,不仅是监视那些婢女的情况,也让他们两人切身体验了一下。

两人闻言,分别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和两个铜板。

天权道:“所获工钱都在此处,请公子处置。”

戚瑞摇摇头:“本就是你们的,不用给我。说说你们的真实想法吧。”

天权道:“是。”

他想了想:“说实话,属下虽然言语上说了好几次缠羊毛有趣……但心中,完全无法苟同这句话……

“但是,有了这一两银子,属下觉得,即使让我一直在口头承认缠羊毛有趣,属下也是愿意的。”

拿到两个铜板的天璇面色则有些发苦:“属下……属下心中自然也同天权想的一样,但……要不是因为王妃的要求,属下必定不愿那样说的。”

说这话时,他眉头微皱,嘴角轻撇,显然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为了两个铜板做出这样“违背良心”的事情。

两人是戚游送给戚瑞的人,如今只忠于戚瑞,完全不会对自己的小主子说谎。

所以两人此时说的话,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。

戚瑞听完后,轻轻敲了敲桌子,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如此,便等明日,再观察那些婢女和你们的想法,便能知道结论了。”他喃喃道。

天权和天璇其实并不知道整个试验的完整内容,此时听他喃喃自语,颇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只有戚瑞,安静地敛眸,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忠仆,心中又思考起来。

“母亲敢主动提出这样的试验,说明母亲心中也是有把握的。

“可是事到如今,所有人的反应其实都在我的预料之内。拿到多少钱的人其实都一样,不可能真心喜欢缠毛线这件事,只是拿到一两银子的人,态度会积极许多。

“这要是放到三弟身上,难道不是一点好的转变吗?

“对了,还要再等上一夜……

“这一夜什么都不会发生,对于天权天璇,还有那些参与了缠毛线的婢女来说,今夜就如以往每一个夜晚一模一样。

“如此……母亲为何敢断言,这平凡的一夜过去之后,两方的态度会有不一样的转变呢?”

他拧着眉,深呼出一口气,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,静待明天的到来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注一:这一章中用到的知识点来自于美国社会心理学家费斯廷格提出的“认知失调”理论。

“缠毛线试验”参照了他为了这个理论做过的一些实验,细节上我做了一点改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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