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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牛小说 > 历史小说 > 我就是这么苏 > 第77章 第六个反派(5)

那侍从出去后,殿外便静寂极了, 大约是都被杭清吓住了。杭清倒是不大担忧关天会怒从心起。这几日, 他待关天半点也不客气,但关天未有半点恼羞成怒, 就可见这人相当忍得了他的冷脸了。

一阵静寂过后。

殿外的男人改变了跪的姿势, 转而站了起来。

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摒了摒呼吸,生怕关天一怒之下, 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。

然而就在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去的时候,关天将盒子递给了一旁的侍从,喉间轻笑一声, 道:“虽然有些日子不曾动动筋骨了, 但打个滚儿本王还是能做的。”

话音落下, 还不等其他人惊诧地瞪大眼, 关天已经脚下借力, 一蹬门槛儿, 真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了。

侍从们神色恍惚地看着这一幕,都不知道究竟是他们疯了,还是骁王爷疯了。

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, 关天已经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了。他连身上的灰都不抬手掸一下,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,哪里有半点被羞辱的模样?

走到一半,关天还顿了顿脚步,回头颇有些不耐地招呼捧着盒子那侍从:“愣着作什么?还不快跟上?”

看着这一幕,杭清都不由微微惊诧。美色对于关天来说, 有这样深的诱惑力?杭清记得原著中是不曾提到的。反派当真这样轻易地沉溺其中吗?

杭清微微眯起了眼。

待到关天走近以后,惊讶的便轮到关天了。

哥儿都是感性的,尤其卓渔这样柔弱的性子,就更应该是如此才对。偏他依旧神色淡淡,丝毫无动于衷。

常理二字,似乎全然不能放在这人的身上。

关天对上了杭清的目光,杭清动了动唇,从口中出来的却是责问的话:“王爷怎能闯到此处来?”

当然要责问。攻略反派,并不代表就要放低姿态。关天敢闯到这里来,确实太不像话了些。如果他就这样轻轻揭过,卓太后在宫中自然更叫人看低了。

那头关天怔了怔,随后从善如流地笑道:“自然是来向太后赔罪。”关天将盒子从侍从手中拿开,递到了杭清的跟前:“请太后瞧一瞧,这一次能否入得了太后的眼?”

杭清动也未动,他淡淡道:“我瞧方才骁王爷竟是会玩杂耍,不如再玩一次给我瞧瞧?”

侍从们吸了一口气。

关天也是一愣。他没想到,他磋磨了人家儿子,这头人家就来磋磨他了。偏偏吧,想着想着,关天还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好。”说着,他深深地看了卓渔一眼,只是卓渔并没有看他,这令关天觉得有些可惜。

如果能让卓渔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……似乎玩一玩杂耍,倒也是划算的。

关天从不忧心此举会折了他的面子。他关天的面子从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的,没有人敢因他在卓渔跟前低了头,而小瞧了他。他用来震慑旁人的,从来都不是面子这种东西。

关天想得通透,但一旁的侍从却觉得惊骇极了。

骁王竟然应了声“好”!

侍从们不由得再一次怀疑起来,究竟是他们疯了,还是骁王疯了。

杭清的视线从殿中掠过:“……去,把它拿起来。”杭清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花瓶。

那花瓶个头不大,做工精致极了。关天不明所以地将它拿了起来,难道要拿着这东西来给卓渔表演杂耍?

“顶起来。”

关天挑了挑眉。难道卓渔以为这样便能折磨他了?关天毫不犹豫地将花瓶放到了头上。关天的身形极其高大,那花瓶放上去之后,都平白显得袖珍了不少。侍从们看着这一幕都快晕过去了。

“走两步我瞧瞧。”杭清嘴角微微翘了翘,拿着关天当乐子的意图已经表现得很是明显了。

关天还真的就走了两步。

他步履稳健,身形晃都不晃一下,显然这对于常年练武之人来说,算不得什么。

杭清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。

杭清起身朝关天走去,抚掌道:“骁王果然好本事,不知走钢丝可会,改日也一并演与我瞧瞧。”

侍从们擦了擦额上的冷汗。您还真拿骁王当玩儿杂耍的了?

关天应了声:“好。”

待他话音落下的时候,杭清已经走到他跟前去了。

……近了!

关天的目光闪了闪。

除却上次攥住卓渔的手臂外,他便再没有和卓渔靠得这样近过。

关天忍不住打量起跟前这人来——他袖袍下纤细的手腕,露在外的雪白的脖颈,还有巴掌大的小脸,能将人的心化开的眼眸……

越是近,关天就越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。

心潮澎湃,几乎将他自己淹没。

杭清将关天的目光收入了眼底。

很奇怪,关天这样见惯美人的人,这样的美色居然依旧对他有着直白的冲击。不过奇怪归奇怪,杭清是很乐于见到这个结果的。

杭清慢悠悠地绕着关天走了一圈儿。他不出意外地听见了关天呼吸微微粗重起来的声音。

关天的目光几乎是深深扎进了他的皮肤里。

太折磨人了。关天盯着眼前的人,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荒谬的感觉。他是很喜欢卓渔,一次又一次为他的风姿所倾倒,但是就这样,仅仅只是看着对方,心底就不可遏制地升起了欲望……这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
突然间——

杭清伸出了手指。他的手指纤长白皙,分外好看,但此刻杭清却是用这根手指,点了点关天的头顶。极轻、极轻的。关天头顶的花瓶不由晃了晃。关天忍不住顺着往上看去。

那一截儿白皙的指段……有些晃眼。

关天陡然间觉得难捱了起来,方才还挂在面上的笑意,这会儿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。

侍从们见状,都以为关天这是濒临爆发的边缘了,纷纷缩起了脖子,恨不得将自己化作地上的尘埃蚂蚁才好。

关天的喉头动了动,问:“太后可满意了?”

杭清摇了摇头,又拿手指戳了戳花瓶,关天不得不跟着晃了晃身子。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,呼吸因为心底某种不可说的欲望而变得轻了起来,无形的束缚加在了他的头上,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关天觉得难受极了。

这一刻,他才意识到这位卓太后的手段并不是那样好受的。

汗水从额头渗出,关天看着近在咫尺的人,心底的一把火越烧越旺。

终于,他忍无可忍了。

“嘭——”

那花瓶落地开花。

侍从们吓得一哆嗦,顿时噤若寒蝉。

完了——

所有人都这样想。

唯有杭清依旧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里,抬头与关天对视了起来:“看来骁王对我有所不满……”

关天这才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起来。而再看向身前的卓太后,关天觉得这人更加动人了。

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合他心意的人呢?

一时间,宫殿中的气氛剑拔弩张,侍从们甚至忍不住隐隐埋怨,太后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惹怒骁王呢?骁王的脾气哪里是好惹的?近来陛下待太后是好了许多,但那是太后的亲子,如何得罪自然都是行的。这骁王怎能一样?哪里是能随性得罪的呢?

……

杭清觉得这会儿殿中的气氛好玩儿极了。

他是何等敏锐的人,岂会看不出那些侍从眼底的不满。可见从前卓渔留给他们的印象还是太过深刻了,以至于让这些为奴才的人,都忘却了究竟谁才是主子。

“臣如何敢呢?”这头关天却是微微一笑,他脸上的愠色收敛了个干干净净:“只是臣没能学好杂耍,倒是叫太后扫了兴。”

没有人会知道,这一刻他是竭力克制了自己,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伸出手去抓住对面的卓渔。

什么?

他们听见了什么?

侍从们忍不住惊愕地抬起了头。

王爷不仅没有发作怒火,反倒还说是自己没能学好杂耍?开什么玩笑?堂堂王爷,身负军功,哪里需要去学什么杂耍呢?

关天根本看也未看那些侍从,在他眼底,这些人就如同蝼蚁一般,实在不值得他多分目光。

关天紧紧的盯住了杭清,他问杭清:“太后若是要惩戒臣,臣甘愿受罚。无论太后罚了什么,臣都愿去做。”

侍从们已然被这突然的变故噎得面色发青了。

杭清冷下脸,道:“是吗?可我怎么瞧王爷视皇家法度如无物呢?”

关天顿了顿,心说,果真是为那小皇帝不平呢。

他面上笑道:“臣对太后一片忠心,日月可鉴!太后怎能如此疑我?”

关天走得更近了些,他几乎贴到了杭清的跟前。而其他侍从们因为低着头,倒是并没有注意这样一幕。

“太后要如何才肯信臣呢?”关天哑声问,听上去竟像是情人间的耳语。

关天高大的身躯挡在跟前,常人此时已经倍觉压迫了,而杭清却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,轻描淡写的一眼。这比用冷厉的目光瞧他,还令关天觉得难受。

“太后。”关天不自觉地又哑着嗓子叫了一声。

“你要赔罪,要自证忠心,如何来问我该如何?”杭清淡淡道。

其实他是想要继续往下看,关天的底线究竟在哪里。

关天嘴角一弯,竟是露出了一个肆意狂傲的笑容来:“那臣便做给太后看吧。”

杭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总觉关天那个“做”字,被他生生念出了别样的味道。

突然间,杭清眼前的身影一晃。待杭清再定睛的时候,关天已经跪了下去,地上还散落着那些花瓶碎片,以关天方才跪下动作之迅捷,很可能已经受伤了。

杭清都被惊了一跳。

关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他不在乎礼法教条,不在乎折损颜面,现在更是连受伤都不在乎。

他该说关天不愧是个反派吗?一个心中目标明晰,为了目标可以做出极大奉献,包括自己受伤也不在乎的人,的确是可怕的。

侍从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围了上来:“骁王,这、这……地面有碎片啊!”侍从们都快哭了。这一日,他们实在受到了太多的冲击。

关天却看也没看他们:“那又何妨?”

杭清微微垂下了目光。

毕竟卓渔是个极其温柔的圣母。做到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。

杭清抬脚,用脚尖踢了踢关天的膝盖:“行了,起来吧。将你带的东西呈上来。我便瞧瞧你这次又带了什么东西。”

关天微微一笑,隐去了眼底的炙热。

天知道,那一刻他多么想要就这样攥住卓太后的足尖。

“拿来。”关天道。

他身后的侍从还在发怔。

关天霎时冷了脸色,回头看那侍从:“傻了吗?”

侍从打了个哆嗦,忙躬身将盒子递给了关天。这人却是忍不住心底嘀咕,不错,这才是骁王爷的行事啊!

关天这次自己打开了盒子。

上次送的那些东西,一半是真为了哄卓太后,一半却是为了调戏卓太后。因而里头一半是珍宝翡翠,一半却是他令人赶制的卓渔的画像。这位卓太后脸皮薄,看见后者定然会红了脸。关天实在期待瞧见那一幕。

但关天却没想到,最后的结局是,卓太后冷酷无情地撂了他的盒子,到最后卓太后也没有往那些东西上多看一眼。关天这才意识到,自己似乎看走了眼。

这位卓太后并不是如他想象中的那样……

这一次的东西,自然是有所不同的。

而这一次,杭清也的确终于施恩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玩意儿。

他位太后,手边能少了珍奇古玩吗?自然是不少的。不过,这些东西……还真不是皇宫中随处可见的。

杭清伸手拿了起来:“这是微雕?”

关天微微惊讶:“太后知道?”

杭清点了点头:“倒是着实精巧的小玩意儿。”

里头全都是些新奇的手工艺品。

杭清对名贵珍宝已经失去了兴致,但不得不说这些小玩意儿还真牢牢抓住了杭清的心。

但是……“下面垫着什么?”

关天顿了顿,神色却是有些不自然。

他后悔将那物放进去了。

杭清伸手将下面垫着的布扯了出来。

“太后……”关天叫了一声。

此时杭清已经摊开了那布,赤裸裸的人儿在上头打架……

杭清:……

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布盖到了关天的头上:“滚吧。”

“太后,臣……”

杭清转头与侍从道:“日后便在殿外树个牌子,写着,骁王与恶犬不得入内。”

侍从:“啊……啊?”

关天忙笑着道:“今日不慎又惹恼了太后,臣这便回去,再精心准备一番,改日再登门……”今日他已然琢磨出卓渔的喜好了,下次必然不会出错了。

“滚。”

关天站起身来,指了指双膝:“今日可滚不动了,改日再演给太后瞧吧。”

杭清:……

关天还真是跟团棉花一样啊,怎么着都挂着笑脸啊。

“太后。”殿外突然有个侍从讷讷地道:“……求、求见。”侍从模糊了那个名字,但杭清却猜到了是谁。

“让他进来。”

“是。”外头的声音落下。

很快,钟桁从外头进来了。

关天几乎是立刻就转头,目光如炬地看向了钟桁。男人之间的气氛是极为微妙的,关天在看见钟桁的那一刻,就对这人生出了浓浓的不喜。尤其是在他将被赶出去的时候,这人竟然还能进殿来,竟然还能站在卓渔的跟前!

钟桁冷冷地回望了一眼关天,随后转头去看杭清,面上如同雨过天晴一般,立刻展露了笑容。

关天看着这一幕,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?

没有对情敌不敏感的男人。

关天心底冷笑一声。

乳臭未干的小子!

杭清抽空瞥了一眼关天……他怎么突然就脸色阴沉了下来?方才还说这人像棉花,这么快就怒气四溢了!

此时,殿外有人高喊一声:“陛下到。”

杭清:……

他怎么觉得,待会儿得打起来?

·

钟槿炎在知道关天闯了永寿宫以后,便匆匆撇下了手中的事务,立刻往这边来了。

关天此人,心思龌蹉!

钟槿炎光是想一想,便觉得难以忍耐。

卓渔……怎是他人可染指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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